楔子疑案未明还孽债忏情无奈托遗孤(1/19)

道:“要下雨就下个痛快吧,老是打雷,却不下雨,闷死人了!”耿京士道:“你心里烦,我吹支曲子给你解闷。”他拿出笛子,吹一支何玉燕最爱听的小调。何玉燕跟着笛声,默念曲辞:晚风前,柳梢鸦定,天边月上。静悄悄,帘控金钩,灯灭银缸。春眠拥绣床,麝兰香散芙蓉帐。猛听得脚步声响到纱窗。不见萧郎,多管是耍人儿躲在回廊。启双扉欲骂轻狂,但见些风筛竹影,露坠花香。叹一声痴心妄想,添多少深闺魔障。这本是一支轻快的小调,何玉燕却听得又是伤心,又是悔恨,心中自叹:“深闺魔障,深闺魔障!”不过在伤心悔恨之中,却也感到几分温柔滋味。心情越发矛盾,也就越发不安。

她终于忍受不住,忽地叫道:“不要吹了,你越吹我越心烦!”耿京士愕然道:“你怎么啦?”一看她的面色,心中明白了,喟然叹道:“你还在恼我么?”不错,这本是何玉燕最喜欢听的一支曲子,她就是因为被二师兄的笛声引诱,在一个春风沉醉的晚上,铸成大错的。也是在那天晚上,她第一次喝了酒,不,不是酒,是人生的苦杯。何玉燕道:“不做也已做了,还有什么好说。我不是恼你,我只是觉得没脸见我,见我爹爹。”耿京士忽道:“说真的,我实在有点害怕。只怕到了你家,咱们夫妻就做不成了。不如让我回辽东去,你在孩子生下之后,再来和我相聚。”何玉燕道:“丑媳妇终须要见翁姑,怕见也得见呀。爹爹虽然严厉,我知道他心里是最疼我的。如今米已成炊,他看在我有了他的外孙份上,最多把你骂一顿,终归还是会原谅你的。咦,你在想什么?”耿京士道:“我,我没想什么。啊,大雨来了,快,快过那边避雨。”这次没有雷声,大雨却忽地倾盆而降。他们躲在一块从山壁横伸出来的石屏底下,雨越下越大,何玉燕不知是否欣赏雨景,看得出了神。她忽然想起大师兄,离家出走那天,在和大师兄道别的时候,也是下着这样的倾盆大雨。她感到没脸见的人,其实不是爹爹,是大师兄。“嗯,大师兄……”就在她心中想着大师兄的时候,耿京士忽然说了出来。何玉燕心头一震,大声说道:“你想说什么,别放在肚子里,尽管对我说出来!”耿京士道:“说实在话,我是害怕大师兄。”何玉燕道:“你放心,他一定原谅你的。”耿京士道:“不,我知道他绝对不会放过我!”何玉燕道:“你相信我的话,师兄其实早已原谅你了。”耿京士道:“你怎么知道?”何玉燕道:“我的话你不信,要大师兄亲口和你说,你才相信吗?”就在此时,电光闪过,忽然看见两个人向他们跑来。跑在前面的正是他们的大师兄戈振军。跟在大师兄后面的是老家人何亮。何亮跑得慢,还在山坡上,大师兄则已来到他们的面前了。何玉燕觉得奇怪,她的家是在山南五里开外的一条村庄,下着这样大的雨,他们为什么跑上山来?难道他们有未卜先知之能,特地来接她回家?唉,为什么大师兄的面色这样阴沉可怖?他不说话,冰冷的目光从她的身上转到耿京士的身上,就像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似的狠狠盯着他。雨势已经小了一些,天没那么黑了。何玉燕清楚的看到了大师兄脸上的神情,不由自已地打了一个寒噤,比雨势最大的时候还觉寒冷。她能够理解大师兄的伤心,但却不能理解他这种异乎寻常的冰冷。她从来也没有见过大师兄这种充满恨意的目光,大师兄没说话,她也不敢说话。好像一年前的情景重现,那天她在大雨中和大师兄道别,也曾看见他目蕴泪光。但目光中却并无恨意。而现在他的面色却比那天还更可怖,还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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