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(1/4)

的其他人则在角落里挤作一团,半点儿也不敢靠近他。从他们青肿的眼眶上,岑旷可以大致猜测到发生了什么。她隔着栅栏叫了钱江几声,后者始终装聋作哑不予理会。过了好一会儿,他突然站起身来,一下子冲到门边,吓了岑旷一大跳。“老子不管你是谁,想要问我话,就带酒来!”钱江吼道。岑旷没有说话,默默地退了出去。小半个对时后,她回到了牢里,果然带来了一壶好酒,还有一包酱牛肉。钱江看都不看那包牛肉,抓过酒壶,仰起脖子一饮而尽,简直就像是在喝白水。随后他把酒壶往地上一摔,抹了抹嘴:“不够!下次直接带一坛来!”他正准备转身回去接着躺下,却发现自己的身子不知怎么的变得僵硬,似乎每处关节和每块肌肉都被冰冻住了一样,几乎完全不能动弹。与此同时,他感到一阵难以言说的痛楚开始在身上延伸,就好像有千万根钢针在刺着他的内脏,他忍不住呻吟起来。

“我相信一句话,叫作‘先礼后兵’,”岑旷低声说,“‘礼’我已经表达过了,别逼我用‘兵’来对付你。”这句话说完,钱江浑身一松,僵硬和痛楚都消失了。他知道自己遇上了一个厉害角色,只能闷闷地说:“我服了。你问吧。”岑旷轻轻一笑。这是她生平第二次用秘术去折磨别人——第一次是对叶空山——如果换成其他情况,她绝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,但是昏迷不醒的叶空山让她别无选择。“其实我身上还多带了一壶酒,”她笑眯眯地说,“不过,这次你最好喝得慢点儿,因为我变不出第三壶了。”她把酒壶和牛肉一起递了过去。“没错,我曾经是一员偏将,跟随着叶将军去雷州征讨,那已经是三十六年前了。那阵子叶将军刚刚三十五岁,我还是个二十岁的毛头小伙子,”钱江虽然暴躁嗜酒,但看来记性不错,“当时雷州出现了几股很大的匪患势力,兵力有数万之众,以西南山区为主要据点,而雷州的驻军一向薄弱,根本无力清剿。到了那年,皇帝终于觉得忍无可忍了,于是派叶将军带领八万大军,跨海到雷州去剿匪。”钱江向岑旷讲述了当年的剿匪历程。他自称十五岁入伍,曾经参与过几次越州和澜州的剿匪行动。在他眼里,土匪大多是乌合之众,虽然个个勇悍,但完全不懂兵法战术,在朝廷正规军的打击下根本不堪一击。所以在西渡雷州之前,他觉得这趟大概也不会有什么波折,顺顺利利地就能拿下来。但敌人的实力大大出乎他的意料。土匪们从大军离船时就开始发动突袭,利用朝廷军队立足未稳、大半人马还在海上的机会,痛击了渡海的先头部队,杀死将近一千人,自己的损失不足百人。这一战有如当头棒喝,警告了朝廷军:这一次,你们遇到的对手绝不一般。但土匪们的对手同样不一般,他们所要面对的,是叶征鸿叶将军。这位年仅三十五岁就已经功勋卓著的大将有着极为丰富的战场经验,参与过朝廷和鲛人、北陆蛮族、越州南蛮的多次战争。随着近几年大规模战争的逐渐平息,他又担负起了剿匪的重任,同样功勋卓著。土匪们的这次奇袭很成功,但也是他们在整场战争中为数不多的成功。这一战之后,叶征鸿迅速做出调整,把这帮土匪当成最危险的正规军去对待,并且从东陆增调了两百名专业斥候,再也没有给他们机会。“最大的差距还是在实战经验上。”钱江嘴里嚼着牛肉,含混不清地说,“那些土匪的确装备精良,并且经过了严格训练,表面看起来似乎和正规的军队没什么区别,但他们再怎么训练,也无法获取真正的战场经验。而我们都是身经百战的,双方一旦经过正面接触,这样的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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