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第三节】(1/3)

杜蘅一个人去了雁丘皇宫,是黄昏,夕阳流金的霞光落在太学院里,他拨开鲜绿的竹枝,看见穿着白色宫装的大姑娘握着绿宫装小姑娘的手在写字,那个画面说不出的美。

那是十七岁的长公主青萱和十二岁的三公主将离。

自打杜蘅记事以来父母便分开了,父亲被派守极西的仙洲,母亲去了西方侍奉佛祖莲座前,只剩下了他。他与同龄人合不来,就在家主的照顾下孤零零地长大了。偶尔在书页上看到“手足情深”这样的字眼,也想不出是什么样的情形,直到现在才明白了。

青萱与性子骄纵的二公主青荷不同,青荷仗着自己的父亲是皇夫,祖父家地位显赫,见不得青萱处处照顾将离,常嫌恶地问她:“皇姐为什么总护着这个贱种,她从上到下也就这张脸有用,若是送去其他国联姻倒是能长我雁丘地脸面。”

青萱呵斥她:“休得胡说,若是让母皇听到不打烂你的嘴。”

青荷气得要命,将缩在青萱身边的将离扯过来,一巴掌扇下去,“本公主不仅要骂还要打她!皇姐尽管去告诉母皇啊,看母皇会不会因为这个贱种降罪于我!”

类似这样的戏码几乎隔上几天就会上演一遍,青萱虽爱护将离,可她总不能十二个时辰都跟着她,所以她身上的大伤小伤从没断过。伺候她的宫女们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谁叫三公主出身不好呢?不过将离从不告状,自己回去抹点化瘀的药膏便像没事人一样。好几次杜蘅趴到她的脸上想看看这小东西哭了没,可她的眼睛里永远是一潭纯净的碧波,好似能看见自己似的。

其实……做守护神真的是一件很寂寞很无聊的事。

杜蘅不喜欢住皇族供奉麒麟图腾的神殿,每日就睡在将离的床上,因为将离在没人的时候总是自言自语。这个小孩上辈子怕是哑巴,所以这辈子有说不完的话。杜蘅从小都喜欢一个人待着,来到凡间却喜欢听人说话,这样让他觉得反间的几十年没那么难熬。

偶尔杜蘅会想到莫嗔的话,人心,隔着一层肚皮臭不可闻。

他心想,鬼话。

直到有一天,他恍惚中感觉到有柔软的指头擦过自己的双唇,他先是闻到强烈的血腥味而后胸膛里刺痛,灵魂似乎被一根细细的线捆住,他越挣扎越紧,睁开双眼正对上将离那双兴高采烈的祖母绿的眸子。在意识丧失的瞬间,杜蘅恍然大悟,原来她一直是能看见他的。

再次醒来守在他身边的是青萱,杜蘅试图冲破灵魂的束缚,却发觉那条血线已经勒进了灵魂里,他无法催动法力,已经和凡人没什么不同了。

“不要恨将离,她年纪小不懂事只想留住你……”青萱急急地说,“我已经教训过她了,还请麒麟神您不要怪罪于她。”

自己怪罪不怪罪有什么关系,躺在床上看了会儿帐顶,张口问:“她一直能看见我?”

“将离好像从小就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……”

“你不怕我?”

青萱反问:“你是我雁丘地麒麟守护神,我为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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